01
全球债务总额不断攀升
政府财政可持续性面临新考验
02
硅谷银行破产引爆欧美银行业危机
金融风险外溢效应蔓延
本轮欧美银行业危机与欧美发达经济体过山车式的货币政策调整不无关系。2022年3月,为应对高通胀,欧美央行货币政策转向,快速实施紧缩性措施。部分欧美银行期限错配风险加速暴露,引发存款挤兑等风险事件甚至破产倒闭。疫情防控期间,由于宽松的货币政策环境,硅谷银行负债端积累了大量科创企业低息存款。同时,面对资金净头寸的大幅提升,多余存款资金被配置到久期较长的债券产品,以提升投资收益。随着美联储快速加息,资产端投资组合面临账面浮亏压力,最终引发挤兑风潮,酿成倒闭事件。瑞士信贷自疫情发生以来主要业务深陷经营困境,资产负债结构失衡,在欧美加息中加剧风险暴露。硅谷银行破产这一“黑天鹅”事件导致市场信心严重不足,加大了瑞士信贷在市场波动中的脆弱性,最终陷入危机,被瑞银集团收购。此外,签名银行和银门银行对加密货币客户依赖度较高,第一共和银行资产负债错配严重,均间接受到美联储加息影响,破产倒闭。
目前,欧美银行业危机走势仍不明朗。一是部分欧美银行暴露于风险之中。据统计,美国超过180家中小银行仍暴露于此次危机之中,若欧美基准利率水平维持高位,市场信心难以恢复,部分银行存在倒闭可能。截至2023年三季度末,美国银行业总资产共计23.41万亿美元,同比下降约1%,持有投资证券的未实现亏损增加至6839亿美元。二是监管要求放松,部分中小银行经营模式激进,导致风险增加。2018年美国政府修订《多德—弗兰克法案》,将系统重要性银行的资产认定标准从500亿美元提高到2500亿美元,放宽了对中小银行的资本充足和现金储备要求,资产规模小于100亿美元的银行甚至免于适用沃尔克规则,很多中小银行采取了更为冒险的经营模式。三是互联网时代,信息传播速度加快,不断放大负面消息的冲击效果。银行负面消息快速传播,不断推升储户避险情绪,银行存款快速流失。2022年二季度到2023年三季度期间,美国银行业存款流失(中小银行更甚)规模共计13787亿美元,虽然近期存款流失速度有所下降,但依然需要持续关注。四是商业地产困境给银行带来风险挑战。自美联储加息周期启动以来,美国商业地产行业的基本面恶化。约7280亿美元的商业地产贷款(占贷款总额的16%)在2023年到期,高利率水平导致地产企业的再融资条件恶化,违约风险处于上行通道,中小银行是美国商业地产商的主要融资方,由此会进一步增加中小银行经营风险。
此次危机也带来诸多银行业经营的教训。一是持续跟踪欧美货币政策走向可能带来的各种金融冲击,做好对相关利率、汇率、大宗商品价格波动的风险管控工作。二是坚持均衡发展的业务模式,避免客户基础单一,要不断评估各种经营模式在不同市场环境下的可行性,增强可持续发展能力。三是完善全面风险管理,树立资产负债平衡发展意识,做好信用风险、操作风险、流动性风险、声誉风险等风险管控。
03
欧美央行放缓加息步伐
国际资本流动呈现新动向
主要经济体货币政策面临艰难选择。一方面,经济增速偏低的局面没有得到改善。自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爆发之后,世界经济始终未能走出“长期性停滞”格局。虽然全球经济增速在2021年一度实现反弹,但迄今为止仍然没有完全摆脱疫情影响。劳动生产率与经济结构受损,地缘冲突、气候变化等挑战纷至沓来,经济增长轨迹整体下移。预计2024年全球GDP增速将下滑到2.7%至2.9%,随后全球经济仍将保持低速增长态势。另一方面,低通胀一去不复返,全球步入中高通胀时代。受主要经济体集体陡峭加息影响,2023年全球通胀水平显著回落,但仍处于7%左右的高位。全球通胀缘于一系列周期性、结构性因素。地缘政治导致全球产业链供应链碎片化,国际能源和粮食市场割裂。人口老龄化、疫情及各国宏观应对政策显著影响了劳动力市场结构与工资水平,致使通胀黏性大幅增强。全球物价水平无法回归前期低位,中高通胀有望成为新常态。全球经济发展态势与通胀趋势决定了货币政策的基调,主要经济体面临松紧转换的艰难选择。展望2024年,全球货币政策将在诸多挑战中艰难转向。预计美国2024年将停止加息,随后小幅缓慢降息,基准利率仍将处于较高水平;欧洲经济下行风险更为突出,未来降息幅度可能更大。
国际资本流动对全球货币政策调整极为敏感。随着货币政策转向,在利差与资产负债表调整下,国际资本流动可能出现一系列新变化。一是受去全球化、流动性收缩、地缘政治局势紧张等因素影响,国际资本流动总量下降,跨境资产与负债存量出现萎缩。二是货币政策总体趋紧,推动长期投资与短期投资结构再平衡。次贷危机后,主要经济体经历多轮量化宽松,证券投资等短期资金放量增长,直接投资在跨境资金流动中占比一度被压缩至5.5%。未来一段时间内,全球货币政策难以大幅宽松,在流动性紧平衡背景下,直接投资占比将显著回升,证券投资占比将显著下降,其他投资占比也有望回升。三是随着主要经济体停止加息甚至转向降息,国际资本有望重新回流新兴市场。预计在2024年,国际投资者对美国国债及其他债券的持有意愿下降,资金流入美国的趋势将有所放缓。在经济衰退与降息预期下,欧洲将会继续面临资本净流出压力。国际资本特别是短期资金流入新兴市场的节奏有望提速。
主要经济体货币政策在“中高通胀、中低增长”下陷入进退两难,其转向节奏与分化程度将影响国际资本流向,加大资金波动,催化期限错配与债务违约风险,加剧金融市场脆弱性。对此,各国应完善国际金融安全网建设,提高应对国际金融市场波动的能力,多措并举支持本国经济平稳恢复。新兴市场国家要着力提高跨境资本流动管理与风险应对能力,防范跨境资本大进大出的冲击。
04
美国10年期国债收益率飙升
国际金融市场重新定价步伐加快
2023年以来,美国10年期国债收益率飙升是由多方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一是美联储加息缩表抑制美债需求。2023年,美国联邦基金利率目标区间共抬升100个基点,政策利率提高推动国债收益率上行。自2022年6月起,美联储启动缩减资产负债表计划,每月按计划减持美国国债。截至2023年11月末,美联储共持有美国国债48432亿美元,规模较2022年末下降12.0%。二是美国国债供给大幅增加。2023年6月,美国就债务上限问题达成解决方案,随后美国财政部加大国债发行力度。截至2023年11月末,美国可交易国债规模达262525亿美元,较2022年底增加21460亿美元,增幅达8.9%。三是美国财政可持续性下降推高国债风险溢价。疫情发生以来,美国加大财政支出力度,财政赤字明显扩大。2020年至2022年,美国财政赤字/GDP分别为14.9%、12.4%和5.5%,2023年该比例将保持在6%左右。国际评级机构先后下调美国主权信用评级或评级展望,美国10年期国债收益率风险溢价抬升。2023年11月以来,受美联储加息步伐放缓等因素影响,美国10年期国债收益率大幅回调。
美国国债是国际投资者进行金融资产配置的重要标的之一,收益率飙升加剧国债价格下跌,引发全球金融市场震荡。美国联邦存款保险公司(FDIC)数据显示,截至2023年三季度末,美国银行业持有投资证券的未实现亏损增加至6839亿美元。其中,大部分亏损缘于美债收益率上涨造成的价格下跌效应。2023年3月,美国硅谷银行由于持有的美国国债资产浮亏过大而爆发挤兑危机。美国10年期国债收益率飙升,推高了金融市场中长期利率定价基准,与之密切相关的利率敏感性资产,例如,公司债、住房按揭贷款、资产支持证券、居民住宅和商业地产等也面临较大的价格下跌压力,风险外溢影响显著提高。美国10年期国债收益率提高增加了无风险资产吸引力,引发投资者调整资产组合配置。股票、债券市场的“跷跷板”效应进一步强化,跨境资金延续回流美国态势,增持美国国债和金融机构存款成为主要配置策略。另外,美国国债是市场主体拆借的重要增信抵押品,国债收益率飙升会降低抵押品价值,间接产生去杠杆和流动性紧缩效应。美债收益率抬升带动欧元区、英国及日本等主要发达经济体的国债收益率联动上涨、利率中枢上移,引发全球股票等金融资产价格调整。
随着全球基准利率改革基本完成,美元定价权由离岸市场回归在岸市场,由银行间拆借市场回归抵押证券(主要为国债)回购市场。美国国债在全球金融市场中的定价基准效应得到强化。2024年,随着主要经济体货币政策转向,10年期美债收益率将延续高位震荡走势。各国应高度关注美债收益率波动引发的国际金融市场重定价效应,积极采取应对措施,共同维护全球金融稳定。
05
日本国债收益率曲线控制政策调整
超宽松货币政策或将退出
【事 件】在通胀走高、经济超预期增长以及债券市场部分功能失灵的影响下,2023年,日本央行两次调整国债收益率曲线管理(YCC)政策。7月,保持10年期日本国债收益率波动区间在±0.5%不变,上调连续固定利率无限量购债操作的指定收益率水平至1%;10月,将1%的收益率设置为参考上限,并取消无限量购债操作的绝对上限利率水平。
2023年,日本央行两次调整YCC政策。目前,日本央行已取消无限量购买10年期日本国债的绝对上限利率水平,仅将1%设置为参考上限。这意味着日本严格执行多年的YCC政策出现明显松动,当10年期国债利率水平超过1%时,日本央行的政策工具更具灵活性。
金融政策操作空间受限、通胀持续走高以及实际工资下降,是日本央行调整货币政策的主因。一方面,此前日本长期实行超宽松货币政策,严格限制YCC政策操作利率区间,频繁购买10年期国债,影响到国债市场的正常定价以及流动性,10年期国债和非10年期国债收益率曲线出现扭曲,市场流动性下降。采取更为灵活的利率波动上限,有助于修复国债市场功能,并提高日本央行应对全球经济金融环境变化的机动性。另一方面,通胀持续高于目标水平,而薪资涨幅不及物价涨幅,是日本收紧货币政策的重要原因。日本经济活动高度依赖进口,在疫情、俄乌冲突等影响下,企业生产成本上升,最终引发通胀。截至2023年10月,日本CPI已连续19个月高于2%,最高曾达4.3%,人均实际工资连续19个月同比负增长。实际工资下降削弱家庭购买力,致使经济增长缺乏内需驱动。2023年二季度和三季度,私人消费对日本实际GDP环比增长拉动率均为负值。
“薪资—物价”通胀前景是决定日本能否真正退出超宽松货币政策的关键。长期处于通缩状态的日本,需要刺激内需,为持续的经济增长提供动力。近年来,工资增速长期低于物价增速,对经济产生负面影响。这一现象已得到日本各界高度重视,将推动2024年日本春季劳资谈判继续涨薪。届时,日本若能通过货币政策调整,将通胀稳定在目标水平,进一步有助于带动私人消费,促进经济增长。
目前,美联储加息周期已临近尾声,倘若日本结束负利率政策,可在一定程度上缓解日元贬值压力。但日本经济复苏基础尚不稳固,2023年三季度GDP环比折年率降至-2.9%。人口老龄化、技术进步放缓以及消费需求不强等结构性问题仍旧影响长期经济增长前景,贸然收紧货币政策可能引发经济衰退。从金融市场角度看,利率中枢上升,有可能引发债券价格大幅波动,致使利率衍生品亏损,可能引发利率风险和信用风险,日本国家资产负债表中相当规模的保险和养老金产品的投资收益均将受到影响。同时,日本的海外资产规模全球第一,日元也是全球主要套息货币之一。日债利率上升会增加日元资产吸引力,促使海外资金加速回归本土。
06
国际金价攀升至历史新高
全球央行外汇储备安全性受关注
07
黑石房地产投资信托违约
全球商业房地产风险引关注
08
ChatGPT火爆出圈
人工智能引领数智金融发展提速
09
欧盟启动全球首个碳关税机制
国际气候治理框架面临诸多挑战
10
国际原油跨境数字人民币结算
首单交易落地
谱写未来跨境支付新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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