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9日，A股银行板块的指数收于2844.9点，虽然持续保持了8月下旬以来整体上行的趋势，但是与2019年4月突破3480点的相对峰值相比已经下行不少。在流动性相当充裕的背景下，这样的表现只能说相当“平平”。而且，可以说大部分上市机构基本上都是各类商业银行中的“优等生”，他们的表现并不等于其他“中等生”及以下的表现，尤其是对于机构数量众多的中小银行更是如此。

业界周知的是，当前中小银行经营总体稳定，但是面临诸多挑战，包括收入利润增速放缓、资产质量承压加大等方面。那么，从资本充足率的角度看，中小银行的指标反映又如何呢？金融野叔将对2013年以来近十年城商银行和农商银行（中小银行的主体）的相关数据进行简要分析。

附图一

中小银行资本指标长期表现

2013年以来，商业银行资本充足率在整体上表现为波动上行趋势，反映出金融系统在宏观层面的稳定性。2014年末，各类商银行的资本充足率差距相对不明显；其中，国有大行、股份制银行、城商银行和农商银行四大类的数值分别为14.10%、11.23%、12.19%和13.81%，农商银行的资本充足率相对较高。这一表型，可能类似于“涨潮时不知道谁的裸泳”。

然而，近十年来各类商业银行的资本充足率表现却出现了明显的分层、分化现象。其中，规模权重较大的国有大行以其资本充足率提升，带动商业银行的整体上行；股份制银行（其中也有部分尚属中型银行）与城商银行波动相对较小；农商银行则表现出非常明显的下行趋势。

至今年二季度末，国有大行资本充足率17.26%，与上年末基本持平，继续保持领先；股份制银行资本充足率13.28%，下行0.54个百分点；城商银行的为12.73%，下行0.35个百分点；农商银行资本充足率12.25%，比上年末下行0.31个百分点，是六类商业银行中（包括民营银行和外资银行）中最低的一类（相关详情见本文附图二）。

附图二

中小银行股权增长情况分析

尽管资本充足率计算公式中分子是“资本净额”，不过目前商业银行这一口径的数据并没有披露，因此本文以城商银行和农商银行的股权（包括其中的股本部分）进行比较分析，一定程度上可以看出资本规模对于比率的影响。

2013年以来，城商银行和农金机构（此处包括农商银行、农合银行和农村信用社）股权合计规模整体上表现为增加，不过增速呈现下行趋势，直接原因可能在于负债规模增长较快。

值得一提的是，近两年中小银行资本充足率能够维持目前的水平，还要感谢地方专项债补充中小银行资本金的支持。其中，2020年度中小银行专项债发行27笔、额度2064亿元，支持了310家农金机构和城商银行；今年计划发行额度约3200亿元，上半年已实际发行了1030亿元。

前文中已经介绍，近十年来农商银行资本充足率下行趋势较为明显，从财务角度看直接原因就是股本增速整体上跟不上资产增速，不得不依靠负债扩张。其中2020年，农金机构股本同比增长分别为5.8%，而同期资产规模同比增长为11.6%，前者相对较低。今年6月末，农金机构股本约35712亿元，同比增长8.9%，仍然低于同期10.9%的资产规模增幅，所以资本充足率比上年下行（相关详情见本文附图三）。

附图三

以13家上市农商银行为例，今年6月末它们的资本充足率分布区间为11.25%至17.15%，其中相对最低的是吉林九台农商银行，相对最高的是浙江瑞丰农商银行；而且与上年末数值相比，只有重庆农商银行和上海农商银行的资本充足率略有提升（与这两家机构同期资产规模增速相对较低相关），另外11家上市农商银行6月末资本充足率比上年末的有所下降（相关详情见本文附图四）。

以常熟农商银行为例，今年6月末该行资本充足率为11.58%，在上市农商银行中仅高于九台农商银行；其中主要原因之一就其同期总资产比年初增长11.48%，在同类上市机构中是相对最高的，且明显高于同期全国农信系统总资产比年初7.73%的增幅。而在2018年末，常熟农商银行资本充足率一度高达15.12%。

附图四

中小银行资产质量变化分析

尽管资本充足率计算公式中分母是“加权风险资产”，但是同样在宏观层面也缺乏中小银行的加权风险资产数据，所以本文以信息披露相对较充分的不良贷款占比来进行重点分析，毕竟现在一般中小银行的资产中贷款占绝对大部分，事实上银行机构的不良率与资本充足率是强相关的关系。

2018年以来，商业银行不良率呈现下行趋势，不过这得益于不良贷款的核销和其他处置，即2018年至2021年各年度金融机构（主体为商业银行）贷款核销额度均在1万亿元以上，其中2020年度达到12222亿元。今年上半年，金融机构核销金额为4776亿元；6月末商业银行不良率为1.67%，比上年末下降0.06个百分点。尽管不良贷款核销可以保持不良率稳定，但是对于资本内生性补充相对不利。

各类商业银行之中，6月末不良率最高的是农商银行3.30%，其次是城商银行1.89%（相关详情见本文附图五）；不良率偏高，仍然是部分农商银行资本充足率较低的重要原因。譬如，6月末13家上市农商银行中九台农商银行资本充足率相对最低，与其同期1.96%的不良率相对偏高相关。

又如，在非上市农商银行中，山东莱州农商银行6月末资本充足率为10.68%，2021年末该行不良率3.49%；今年6月末辽东农商银行资本充足率仅0.87%，核心一级资本补充率为负值，重要原因之一就是同期不良率高达18.51%。

附图五

野叔的结语

对于位于经济相对发达区域、经营情况相对较好的中小银行来说，资本充足率不高更多受到资产规模扩张较快影响；对于位于经济发达程度一般区域、经营情况相对不算好的中小银行来说，资本充充足率不高，则可能更多是受到资产质量压力较大的影响。

中小银行需要持续服务好实体经济、特别其中的小微、涉农等相对薄弱领域，就需要保持贷款等资产的稳步增长；目前这一要求受到一定的资本约束和质量约束。由于营收增速不快，内生补充很不容易；由于目前一般企业经营情况，外源性补充（尤其是经营不算很好的中小银行难以对投资者产生吸引力）也不容易。所以，近两年特别需要专项债券的支持，后期可能需要考虑更多的补充途径。